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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喜欢做针线活。就算眼花线也穿不进针眼里。仍然经常在房屋东头的过道边铺上竹席,盘地而坐。拿出那些压箱底的布料,剪等家什,一边缝缝补补一边自言自语。
外婆望了望禾叶,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那棵老枣树,风一吹,几片叶子凋零而下。
禾叶看见外婆垂下眼帘,眯缝起眼,线也穿不进针眼里。
姥姥,我来!
外婆慈爱的看着她麻利的穿针引线。
嗯长大了快长大吧……
父母的公司倒闭以后,禾叶被妈妈带回外公外婆家住着。说是小住,却住了那么长时间。因为生意破产导致欠帐,所以还不如说是只能这样躲债。那些日子,禾叶时常夜里做噩梦。总是哭着醒。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外婆心细的问她怎么了,
禾叶怯懦地说,姥姥,我梦见棺材,妈妈她……
外婆就会赶紧安慰她,梦都是反的!早晨起来对着太阳说三遍就破了!
姨妈家离外婆这并不近,自从禾叶来了以后,大姨比以前来的多了。大姨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好吃的,集市上外公的下酒菜,蔬菜瓜果之类。还给禾叶带一些零食糖果。大姨这次也看出来禾叶情绪低落,对外婆说,让禾叶跟她去住一段,换换环境吧。
大姨有两个儿子,但她非常想要个女儿,觉得女儿才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后来大姨跟姨夫商量好,他们领养了一个女儿,一转眼这个小女儿也五六岁了。跟在大姨身边蹦蹦跳跳的,十分活泼。
大姨是踩着一辆老旧自行车过来的。一个天色晴朗的午后,临走的时候,妹妹坐前面。大姨搭腿骑上,禾叶紧跟着蹦上去坐后面。大姨就这样载着她们俩回家了。
夏末的大路上,一阵阵清爽的风迎面而来,绿色的树叶子哗哗作响,太阳的光跟树叶的影子捉迷藏。这一出来,禾叶也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一路上大姨逢认识的人就打着招呼,三言两语的说笑着。有机动车经过的时候,土路上更会漾起一圈圈尘土。土晕在禾叶的眼前由近及远的慢慢消失,尘埃落定。
两旁庄稼地里蔬果的清香时不时飘进鼻子里,让人神清气爽。
大姨或许是有些累了,停了下来,对她俩说,你们骑着玩玩吧,咱们不着急。
禾叶早就学会骑车了,迫不及待的接过车把,乐呵呵的踩上脚蹑蹬起来,妹妹你上来,快上来啊,我能带你!
她们沿着一条大路从东往西走。经过那片绿油油瓜地的时候,大姨停下了车子,向右边凝望着说,就快要成熟了!
禾叶顺着她的方向往远处看,一地茂盛的瓜秧下,露出些个个挺着大肚子的圆滚滚西瓜。哇,好多瓜啊!是真的!禾叶禁不住惊奇的喊道,这情景可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
慢慢地,有个人扛着锄头从地那头走近了,是姨夫。
你们回来了!我刚过来地里薅薅草!叶子啊,哥哥们在家做好了饭等着你们哪!
姨夫!这个西瓜地都是咱们家的吗?禾叶朝旁边老树下一张用简易竹席撑拢起来的小木床努努嘴,谁还在这儿睡觉嘛?
妹妹跳下车子跑过去撒娇要姨夫抱抱。大姨摸摸禾叶的脑袋瓜说,晚上他们得轮流看瓜呢。
姨夫用中指朝一个西瓜上轻轻弹几下,那声音清脆悦耳。他摘了两个放进大姨的车篮里。先带回去解解渴吧。我把地头的那点杂草锄完就回去。
过了瓜地不远,就是一个四方通达的岔路口。再往西她们走上一座简易的拱洞小桥。
一直走到小桥最高处往下看,下面小河里却一滴水也没有,净是些七零八落的黄绿相间的叶子,和着泥土柔软清香的气息。禾叶抬起头,就看见近处烟囱里炊烟袅袅
大姨家的院墙是用一块块水泥砖不太规整的堆砌起来的。院子里很宽敞,正入眼帘的是中间两扇小木门的堂屋。两边两间侧房的单扇门开着。二哥从西屋出来笑呵呵的还有点腼腆。
妈,你们回来了!妹妹,到屋里歇歇吧。他说着跑过去把堂屋的门栓打开。
禾叶点点头。走近了些,院子里的一棵老桐树的枝干上系着粗粗的麻绳,晾晒的衣服随风摆动。大哥从东边的厨屋出来,咧开嘴笑,妈,我都做好饭了!爸说到地头接接你们呢!
几只大白鹅嘎嘎的叫着围着她们绕圈圈,
大姨嘁嘁嘁的赶了去,它们便都朝压水井那边湿滑的地面扑棱着。
牛在东边的厨屋哞哞的叫了两声。
大姨问哥哥喂草了没。
二哥说都按时按量喂的。大哥说二哥比女孩还勤快,院子扫了,衣服洗了。又去收拾西屋……大姨摸摸二哥的头发,说,热的都是汗,快去冲个澡!
禾叶仍对这一切感到新奇不已。左顾右盼。
哈哈哈,我们这院子可没有你们那的干净!大哥叫禾叶压着水,接了一盆子清凉的水冰上西瓜。
这里好这里好!禾叶欢快的跑来跑去。连连说着,这里什么都有!
那可不!姨夫打开木板门走进来,你要在这住住就知道了。我们这还有山楂树,樱桃树,甘蔗地,红薯地,地窖,鹅蛋,……
禾叶目不转睛的听姨夫如数家珍,巴不得这一瞬间就见识完这所有的新鲜事。
二哥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走出来。比起刚才的他更精神了几分。大哥搬出来小案板,切开了又大又圆的西瓜。一家人围拢在一起吃着瓜……
每天早晨,大姨都给她和妹妹梳头扎小辫。然后,禾叶在家读书学习。看看表哥给她的课本,听听录音念念英语。用大姨给她买的本子和笔写写字。姨夫在厨屋里给两头大牛轧草,禾叶听见铡刀咔咔切草,每一次都掷地有声。牛儿们有滋有味的吃着。
大姨洗洗衣服,收拾了院子各处再带着妹妹到邻居家串个门。中午时分,大姨就会提着一篮子新鲜蔬菜回来了。她说前后院家种的多,她不要也会给送来。还说有个跟禾叶差不多大的女孩要禾叶去找她玩呢。这时候,禾叶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去厨屋划火柴点着火,要烧锅。姨夫看见就说妮,你能会这吗?
大姨笑着说没啥难的!让她试试吧。
禾叶看着自己烧起来的旺旺的通透的火焰,想起来以前她家风光的时候,在城里有房子。大姨曾经带着妹妹过去的情景。那时候姨妈也像现在这样纯朴。给她们带去了好多村子里的瓜果蔬菜。妹妹还太小,竟然把妈妈的口红当糖吃了半截呢。想起来早晨她去上学的时候姨妈曾经还送她到小路口。泪眼朦胧笑着招着手直到她走远………
日子就这样淡淡的走远,两个哥哥每天夜里轮流去瓜地里“站岗放哨”,看着他们互相扮着鬼脸,一个比一个都争着抢着想去,禾叶心里更是羡慕的不得了!可她又怯怯的,怕虫子啦蛇啦更怕哥哥们会拿她开心吓唬她呢。夏天的夜里,就算躺在里屋的床上,也能听见蛐蛐和蝈蝈不知疲倦演奏的交响乐。村子里经常停电,禾叶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叹了一口气。
热吗?大姨收拾好堂屋,吹灭了蜡烛,过来给她掖蚊帐,扇扇子。
大姨,大哥走了吗?禾叶小声问道
走了,你姨夫也去了,给他提壶水。大姨抿抿她的碎发。
那我跟姨夫去行吗,禾叶摇摇大姨的手,就去一会就跟姨夫回来。
你姨夫还没走远…那去吧去吧!大姨同意了!
禾叶就嗖的从床上起来,塔拉上拖鞋,跑出去了。大姨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姨夫,给禾叶披上外套。
到地里看看就回来,你就是啥都新鲜,听话!
禾叶一个劲的点着头,一边朝姨夫飞奔而去。
这一瞬间,天地大自然跟着她一起狂欢。天黑不黑都跟她没关系。也忘记了害怕。她喜欢闻这树叶和小草的气息,喜欢风微微的吹拂脸颊的温柔,她蹦蹦跳跳的前一脚后一脚的跳着,姨夫用奇怪的语气念叨着,你这是晚上没出去过?
可禾叶才没听见呢,听见了也顾不上回答了。乡村的夜晚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大自然的各种声音。沙沙沙,呱呱呱,嘤嘤嘤,……还有路上稀疏行人由远及近的走路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再呼气,禾叶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呼吸是这么的通畅!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瓜地。在田间地头,禾叶一眼就看见那张小木床,前后两头大姨还缝上了蚊帐。大哥还没睡,在路边吹着小哨。
咦,你怎么也来了?大哥可能远远的就看见她了
姨夫把水壶放在床边的地上,哈哈!这丫头恐怕没见过夜里的庄稼地!
大哥,这里睡凉快不?大哥,这么多瓜秧,你看这叶子,叶子底下都是瓜吧……
禾叶一脚跳进瓜地里。寻摸着往前走。大哥拿手电筒给她照着,哈哈笑了。
大哥,我都能闻见瓜的香味!
大哥,晚上在这睡觉怕不怕?
咱们这都这样,都在地里睡怕啥?要不你看一晚试试?
禾叶咯咯咯的笑了.
姨夫叫他们摘一个拿过去。
扒开瓜秧,西瓜便露出了它圆滚滚的大肚子,大哥也是像姨夫那样用中指弹弹又敲敲,听见了吧,咚咚咚,这就是好瓜!
叶子着急的说那我也听不出来哪个是熟的!
傻妮子,多听听你就知道了!
瓜秧上有些湿漉漉的了。禾叶拿手电筒一照,看见瓜叶上滚动着大大小小的水珠。晶莹剔透。就像她小时候在老家上学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她和小伙伴们都去池塘里摘的那个荷叶上的露珠一样。瓜秧的叶子茎上有毛绒绒新鲜的小须。扎的人怪痒痒的。还有刚刚探出头黄色的花骨朵,开到灿烂后吹落在田埂上的残败枝叶……
快尝尝吧,又甜又鲜的大西瓜啦!大哥一拳头敲开了一个小西瓜,汁水流下来。他学着姨夫逢集卖瓜时的样子热情的叫喊着。解渴又避暑,不甜不要钱!
禾叶掰了一块西瓜吃到嘴里,是清甜的沙瓤。真甜啊,姨夫你尝尝!哥,这个可甜了!……
这天傍晚,淅淅沥沥的雾蒙蒙小雨渐停,地面还是湿漉漉的。禾叶跟着大姨去豆角地扶枝藤。大姨系上她的红色格子花边围裙走在前面,禾叶一步一步跟在后边。大姨跟同村人亲切的打着招呼,一阵阵凉爽的风吹过,她的发髻随风摆动。禾叶心里暖暖的。
大姨站在用竹子搭起的豆角藤旁边,把摇晃的豆藤支架加固。在一个个交叉处重新用细绳缠绕。她麻利的从围裙兜里抽出细绳三下两下绑紧打结。根本不用禾叶帮忙。然后顺手把一根根成熟的豆角摘下来。再放回她的花边围裙里。
大姨,看你怎么光摘老的?禾叶嘟囔着问,你看我这多嫩!
老的也好吃!咱们可以蒸着吃啊。这豆角一茬一茬长势好,吃不完就浪费了!大姨说着脸色暗淡下来。
蒸着吃?禾叶一脸疑问,想了想,那我摘的嫩的给新华家吧!
新华是住在大姨家旁边跟禾叶差不多大小的邻居小女孩。禾叶自从来了这里到她家玩过几次。按辈分禾叶应该叫她姑姑的。可禾叶总是新华新华的喊。
回头你给她送去吧。上次去你家带的甘蔗就是新华家种的呢。姨妈点点头。
啊……禾叶想起来了。那甘蔗清脆汁甜。姨妈都是成捆的给他们带过去的。新华也曾经对她说,我觉得俺们这最是自由自在,想上哪去上哪去,俺们骑着车在大路小路上随便转悠,也不用等红绿灯!溜达累了。找个麦秸垛树凉下睡一会,口渴了,奔我家甘蔗地去就是!太阳底下甘蔗细长的叶子耷拉下去,身板却笔直的挺立着。大伙儿钻进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随便折一根都是又水又甜的!……哈哈,有一次,我们还偷偷吃了你姨妈家的瓜!
禾叶嘴边露出了浅浅的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花鸟虫鸣,简简单单。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端上大姨做的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饭菜。白菜豆腐粉条,蒸豆角,大姨腌好煮熟的大鹅蛋和切条的胡萝卜小菜,就着大姨做的红薯叶窝窝头,还有从地窖里,用竹篮子拉上来的红薯做的软糯香甜的粥……而大姨总是边盛粥边说教着,你们都得用功读书,长大以后才能吃到更好的!
每到镇上逢集的时候,姨夫都会推着板车拉满西瓜去卖,哥哥们空闲下来也会赶着羊一路过去帮帮忙。东屋墙角圈养起来的几只羊,每天清晨哥哥们一开门,它们都咩咩的叫着窜过床边狭长的过道,看谁跑的快……
直到有一天,大姨说要带他们去采棉花。顺便到远一点大堤的一片地去放放羊。
那是个晴朗多云的好天气,姨夫推板车拉着大姨和妹妹先走,禾叶跟在哥哥后边走在两边都是坑凹的大路中间,看着羊在斜坡底下吃着绿油油的嫩草。还时不时听见它们咩咩的美味的叫声。夕阳西下,前方的路又宽又长,却看不见天地尽头。头顶上忽而飘过几片白云,跟他们一样悠闲的东张西望。微风吹过脸颊,吸进鼻子里的都是花草的清香。一路上禾叶摘了一大把狗尾巴草,辫成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哥哥们吹着口哨,催促着羊儿们快快赶路。不知不觉,他们就到了两边有山丘的小路。土山上也是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树和杂草,有的地方还能看见一片片红色的晶莹剔透的小果子。
哥哥,快看,那是什么?禾叶好奇的问,已经扒开土山上的一簇叶子要去摸
有点甜,不知道是什么野果。你不要吃,好看是好看,万一吃坏了肚子。大哥说着朝她挥挥手
咱们往前走,我知道有东西可以吃!二哥叫他们跟上,继续撵着羊赶路了。
是的妹妹,前边有一个大树,结红果子的,快到了!大哥为她打气,也许是以为她走累了。
禾叶可不想落后,什么果子她没吃过?哥哥们无忧无虑的侧脸是她记忆中最纯真的样子,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脚印永远定格在这个瞬间……
叶子,给你!接住喽!二哥喊她一声,禾叶抬头一看,他已经爬上去给他们摘了满满一捧的红色圆球!
呀,这个啊!这个我吃过,禾叶举起蓝子接住!
那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大哥笑着问她,尝尝吧,也不要吃太多,这种构树的果实容易招虫子。
哦,原来叫构树!禾叶自言自语着。在妈妈上班的乡政府大院一排排房子的后面,也有几株跟这个一样的树,大人们早上都去工作了,孩子们三五个聚集在一起,整个大院子就成了自由自在的探险宝地。看见了这样的红色果子几个胆大的早就一溜烟爬到树上摘下来津津有味的吃着!吃的嘴边也是满满的红色,还很威风的朝着树下的小女孩喊着,接住接住!谁接不住谁吃不上啊!……现在仔细观察这红色毛球一样的果实,比那时候更要饱满润泽。叶子咬了一口,红色的汁液在嘴边蔓延,还是那么柔软香甜。
这种树在我们这儿很多,没人管就长的很好。你看土山那边都是!大哥补充着,以后跟着我们来,爬树你也会!
哈哈哈哈!!……
一路上说说笑笑飞奔着,赶着羊群唱着歌,不知不觉就到了那片棉花地,禾叶远远地看见大姨就站在棉花地埂中,熟练的采摘着棉花絮,又一捧捧把它们放在她红色方格围裙兜起来。棉花地一眼望不到边,姨夫在比大姨更远的地方正用大袋子装上刚采摘好的棉花。大姨和姨夫都显得那么渺小。
大姨!我们来了!禾叶大声喊着,眼里满满的惊奇。大姨,你们已经摘了这么多啊!
大姨颔首对她点点头,微微笑了。走了一路累了吧,去喝口水解解渴!
爸,我们先赶着羊群去大堤凉快凉快!哥哥们接过姨夫背上的两袋棉花放到田埂的板车上,给他拧开水喝。
去吧,把羊看好,不要下水。叫妹妹一起去玩吧。姨夫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朝叶子摆摆手。示意她过来。
我要在这玩会!禾叶跟妹妹都围在姨妈身边。叽叽喳喳的追逐着。看着哥哥们走远,叶子回过神来仔细观察着这一大片稠密的棉花地。一株一株的棉花虽然并不高大,主干跟支茎却很坚韧。它们都顽强的对着天空昂首挺胸。棉花上结的棉花朵有的全开,花絮已经满满的裸露在壳外,柔软轻盈。大姨告诉她,像这样的完全成熟的我们就可以采摘了。有的半开,张开了一些口,或者开了一半的口,外边还被青色的棉花壳包裹着,像被管束着还不肯撒手去远方的孩子。这样成色的就还得下次来的时候再采摘。
抬头是一望无垠湛蓝的天,几朵白云悠闲的在头顶上飘来飘去。片刻,那些白云聚集在一块,一会长方四棱的像极了棉花织成的被子,一会儿又变成了像羊毛堆成的小山。还有各种各样走的很快的奇形怪状。
大姨一刻不停的采摘着棉花。两只手熟练的从花壳中剥离出棉絮。直到一袋子棉絮被塞的严严实实,她才拎起脖子里毛巾一角擦擦汗涔涔的额头。
禾叶,我们去大堤看哥哥抓泥鳅!姨夫在田地路头朝她们挥手
去吧,大堤上有风更凉快!姨妈点点头。
叶子跟妹妹便告别了姨妈飞奔而去。
周边地里面多的是各种杂草,有像风车一样几条细齿叶高高顶立的,有长的低矮却浑身无比茂盛的,还有一些低低的趴在地上枝茎柔软的……
禾叶和妹妹拉着手随姨夫走上大堤的时候,一抹斜阳的光影掠过他们的眼睛,映照着在浅水中嬉笑的哥哥们。
所谓大堤,就是两边低,中间高凸的又宽又长的一个缓坡。站在大堤中央简直是天高地阔的另一种场景。周边稀稀疏疏的一丛丛芦苇随风摆动。哥哥们撸起裤腿弓着腰站在浅滩的小河水里抓泥鳅。河水在一望无垠的绿色中荡漾……
叶子,快下来,看看我抓的!大哥朝她喊
禾叶沿小道跑下去,看着他们从河水中冒出来沾满污泥的双手。啊,真的有鱼!这么肥!
大哥两只手捧着一只肥大的泥鳅举起来把它丢进箩筐里。傻丫头,这个可不是鱼,看看,都是泥鳅!
哈哈哈,姨夫也下水去捉了。妹妹在河边手舞足蹈。
还有荸荠呢!叶子,接住!二哥往叶子的方向一甩。
哇!真的哎!妹妹快来看。荸荠荸荠!禾叶无比兴奋!
姐姐回家咱们煮煮吃!妹妹说着朝姨夫喊,爸爸,我们要吃荸荠!
接着!正说着,姨夫又挖了几个扔给她们俩。
竹篓里的泥鳅活碰乱跳,姐妹俩忙着捡荸荠。哥哥们比着谁捉的泥鳅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姨站在大堤上远远的望着他们,姨夫也正抬头看见姨妈。
目光所遇之处,无声无息,皆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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